【翻译】星际迷航官小《I,Q》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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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我赌五毛那些atheist言论是de Lancie的产物()。以及我发觉在翻译他那些独白的时候比翻译描述性文字的时候要容易的多,可能就跟念诗是一个道理吧(不是)。还有就是?Q,你想说你和Picard have what kind of relationship?(never mind)


文中所有的“我的船长”这句原文都是法语,同正片一样。

嗯,先打个预防针,我们都知道Less Q里希黑干过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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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精神就在同一时刻飞向了四面八方。

 

人类也可以做到这点,只不过他们是用更低级更简化的方法去做到的。他们把这一行为叫做 “做梦”,人类的大脑,大概只被利用了可怜巴巴的百分之十还是多少来着,足以让他们同时把自己的思想投射到多个地方。人脑是有能力构想出一个超越那拥有着微不足道极限的宇宙的。但是人类们不愿意,或者他们没有能力,让他们的精神‘翱游四方’,害怕因此承担更大的责任,害怕随之带来的永久改变。

 

同时神游多个地方是极其容易的。你看,大脑只不过是一个大门。大脑,所有大脑,每一个大脑,都是由一种类似矩阵的东西在宇宙之中连接起来的。一个人想要神游四方,做所的只不过是把自己的思想展现出来,迈出第一步。这其实是最基础不过的了,真的。一个年轻的Q能够在他出生片刻之后就获取这样的能力。一个人类,也许经过一辈子的学习,可能可以朝那个方向一瘸一拐地迈出几步,但是难免还是会被绊倒。有这么一些人,非常非常少的人,像我之前提到的,他们年复一年的进行自我反省和自我反思,如此心无旁骛。这些人是唯一那群接近于“万物合一”[1]目标的人。人类思索着、衡量着自己。我衡着人类,我笑着他们。笑得没有很大声——那样会打扰到别人。我就是礼貌地用手捂住我的嘴轻声偷偷笑着,想着这些凡人怎么这样的愚蠢。

 

所以... 我的精神此刻飞向四面八方。在宇宙之间来回伸展开我的意志力,思考着各种可能性,试着去决定我们下一步应该去哪里。我必须在Q.T[2]上去完成这一尝试,因为其他的Q正在追着我不放。我甚至能感觉得到他们的集体反对。他们之前都忙着沉浸在伟大终结之中,直到我走了进来扫了他们所有人的兴质。我想阻止终结,所以他们反过来要阻止我去这么做。

 

内心里一部分的我不怪他们。一部分的我认为这甚至对他们来说类似于一种安乐死。如果关乎存亡的仅仅是连续体本身,我可能仅仅是耸一耸肩,说,“好吧,结束吧。Q连续体里充满了毫无幽默感的,粗鄙不堪的笨蛋们,我们不如把这一切都解决掉吧。把整个Q连续体打包捆绑放在一个巨大的盒子里,系一个蝴蝶结,扔的远远的吧。让我们摆脱这无穷无尽地狱般的抱怨吧,摆脱那些抱怨着一切都如被诅咒一般无趣的牢骚。”

 

但是现在关乎着更多事物的存亡。还有就是,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我的妻子和我的儿子,还在不知迷失在何处呢。我不能就这么开开心心、心甘情愿的踏入虚无之中,让我最后的想法化为对于他们命运的困惑和不确定。我,一生都致力于提出质疑,怎么能允许我的生活在质疑中终结。

 

并且,我还有自己的需求。Q连续体中的倦怠感并不是由我带来的。我已经简洁明了的给Q连续体的头儿说过了——我还没结束呢,现在才不是时候。

 

但是他们会解决掉我,如果他们抓住我的话。关于这点我一点也不会质疑。就在我的精神在四处游荡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他们也在做着同样的事:伸展开我们的触须,竭尽全力去搞清楚我下一步会去哪里。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呢?当然是截住我。阻止我去阻止他们那伟大的... 我们所正面对的东西。

 

我坚持着跑在他们的前面,但是也仅是勉勉强强。我以最大程度伸展开我的感觉,在我做出决定之前就探测、感知他们的存在。去进取号,去地球,去航海家号,有千万百万种可能性,但是这所有的路线都连接到了我这里;Q连续体就如同狮子一样在草丛里等待着我。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然后我就找到了。

 

这是我最后一个能想到的地方了,但也本应该是我的首要选择。我伸展开来,拉着Picard和Data,不偏不倚地降落到了那个.... 深渊旁的悬崖。

 

“这究竟怎么——?"Picard勉勉强强地说了出来。他看起来有点晕眩。这种经历对于他来说一定前所未见。“我们刚才... 在哪儿?”他质问着,试着召唤着他那一贯的权威口吻。

              

“有问题吗,Picard?”

 

“有那么一刻,我感觉... 我感觉就好像... ”

 

“我们好像无处不在?”我问到。

 

他点了点头。“就好像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 ”

 

“做梦,是的,是的。”

 

“你能不能不要抢着说我没说完的话,Q?”

 

“那你就说快点啊。”

 

他糊里糊涂地看着我。我继续检视着我们周围的环境。他们就和我记忆里的样子没什么分别。那个在海床之上敞开着的、巨大的洞在我们的面前延伸开来,就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我想象着,仿佛我几乎都能听得到从裂缝深处传来的声音,炼狱之中的叫喊声,但是我立马停止了这种念头。因为像我这样的人,只要想得到就会成真,所以那些叫喊声立马终止了。大概从来就没有那些声音,也可能它们曾经存在过,我只是没有听到罢了。不管怎样,我可不想再听一遍了。

 

“这是之前你救下我们的那个地方,”Data观察着说到,“我们为什么又回到这里了呢?”

 

“你有什么其他去处吗?”我问到。慢慢地走向那个裂缝。曾经潮湿、充盈着泥巴的海床,现在已然干涸结块。它平坦而且空旷,光秃秃的,只有这个巨大的裂缝陈列在上面显眼无比。在高高的上空,天上泛着紫色的迷雾,带着一缕缕红色的光线,构成一幅好似鲜血流出的图景。

 

“大概——”

 

安静点,Picard,”我说到,第一次任由此时此刻的压力侵袭着我。“你们能在这里仅仅是因为我的忍耐。我已经救过你们的命了。你自吹自擂说自己能够明白现在发生的一切,但是你并没有,你根本不能!——唯一阻挡在我们和湮灭之间的是我能够专心致志并且确定我们应该在怎么做的能力,而你连续不断的闲扯根本没有做一点点有用的贡献!这里不是进取号,Picard,信不信由你,现在在这个在我们周围正在内爆的,无垠奇妙的宇宙中发生的事件是你根本没办法解决的。难道我对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难道没给你把它们拼写出来吗?难道我不是把它们切成一小口一小口的小块给你端上来的吗?嗯?我还不够清楚吗?”

 

我站在离他只有几英寸远的地方。

 

然后他扇了我一巴掌。

 

他。

 

扇了。

 

我。

 

我一点也不敢相信这个。愤怒充斥着我的整个躯体,Picard现在离他被变成一只青蛙或者一团蒸汽只有一发之距了,或者我还可以直接让他的原子往无数个方向四散开来。

 

“你还是... 一点都... 不明白我能对你做什么吗,”我结巴着说到。“过了这么久... 在我俩的这些所有的遭遇之后... 也许你对我的熟悉感让你滋生了这种鄙视。也许你认为,当我不得不为了满足自己的兴致要以最痛苦的方式毁灭你的时候,我会有丝毫的犹豫。”我现在离他近得只有一点点空气存在于我们之间,我的凝视仿佛贯穿了他的头颅。“我是那个反派。这点依然没有改变。噢,就算我们曾在墨西哥流浪乐队[3]和罗宾汉[4]这样的节目中取乐,但是我还是那个坏人。并且,你所遇到过的任何一个坏家伙都不能... 跟我相提并论。博格人?罗慕伦?卡达西?我只要打一打响指,就可以轻易的崩裂他们的母星。我打个喷嚏就能吹走他们整个星际间的舰队。所以无论你觉得你是谁,Picard,无论你觉得你和我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不要随便推测——哪怕只有一刻,任何一个无限大的鸿沟都能把你从我旁边分隔开。”

 

我当时以为那是一个特别动人的演讲——虽然有点长但是我希望Data听到每一个字了。当我还在思索这段演讲到底是由动机而生而是由灵感而发的时候,那个傻子居然举起了他的手好像又要扇我一样。

 

“哦,动手吧,Picard,逗我寻开心吧。”

 

他能感觉的出,从我的声音里,从我看他的眼神里,他能知道我现在是当真的。

 

他放下了手。

 

但是他没有放下他的凝视。反而,让我吃惊的是,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了,我从中可以看到,那双眼里充满了同情。

 

“你在担心着他们,不是吗?”他说到。“对于你来说,宇宙末日比起找到你的妻儿可没这么重要。”

 

他说得对,是的。我知道他说的都对。更糟的是,他知道他是对的,他也知道我知道他是对的。

 

“他们会没事的,我们会把他们救出来的,”Picard说到。

 

“是的,是的,我们会的。”我回答到。用到‘我们’这个词已经对于我来说够大方了,既然我很确定接下来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由我来完成的。

 

假装前几分钟的发生的一切从未发生过,我高高兴兴地继续让我们的营救步入正轨。

 

“Picard,”我说到,“我们一定要追查到底。”他们俩看着我,等着我说下一步计划。我什么都没讲。

 

“这就完了?这就是你的计划?”

 

“是的!我的意思是,这合乎情理不是吗?为了查出目前正在发生什么我们必须像字面意义上说得那样跑到洞底下。我们在那里才能找到答案啊。”

 

“如果,那里没有答案的话?”Data问到。

 

“一定会有答案的,Data先生。可能那不是我们想要听到的答案,或者我们能够理解的答案,但是这里一定能找到答案的。”

 

“还有什么答案你曾不能理解的呢,Q?”Picard问到。

 

我想了一下,耸了一下肩膀。“大概,凡事都有第一次吧。”

 

“让我们来希望一下没有这个第一次。”Picard说到。

 

 

“的确如此。”

 

然后我们就英勇地走向了那个裂缝。

 

它实在太巨大了。像大峡谷那么大!我想先仔细看看再踏进去。里面是滚烫的呢还是寒冷的呢?我试着从里面得到一点感知,但是我什么也觉不出来。

 

“所以呢... 我们怎么下去呢?”Picard问到。然后,他一直都不太擅长等待别人去构想什么策略,他就自问自答了。“看起来,我们只能爬下去了。除非,你能直接... 把我们传送下去。”

 

“那,事实上,正是我的打算。”我告诉他。

 

重定位是我所知道的最简单不过的伎俩了。它还不如移动山岭困难呢...

 

所以,我又摆出那公认中没有什么意义的花哨手势,让我们在一阵闪光中消失。我们的下一站:深渊之底。你肯定想象不到当我们重现时,我看到我们又重回原点的时候我有多吃惊。我原地转了一下,迅速的环视了周围,差一点摔倒了。“这怎么——?”我勉勉强强的说出来,而且这肯定不是我说过的最睿智的发言了。

 

“看起来我们没有移动。”Data说到。

 

“谢谢你!谢谢你那精彩的评估,Data。”我顶了回去。“你还想说点更多的可悲评论吗?"

 

“发生什么了,Q?”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Picard。我现在唯一知道的是我们本来应该下去的,但是我们还在上边。”

 

“什么东西让你的能力失灵了吗?”

 

“不,不会的。”我立即回复到。“那就好像是,我们被反射回来了... 不知怎么地,被反弹了。”

 

“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挑战你的能力的吗?”

 

我翻了个白眼。“你为什么不说的更大声点呢,Data?你为什么不走出去像个公告牌一样到处宣传这点呢?”

 

“冷静一点,Q。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苦涩,但是Data只是问了个问题。”

 

“一个问题已经够多了!在我们现在还在想办法的时候,我得说清楚,我还是个Q。无限种选择减去一还是无限种选择。”

 

突然间一阵闪光,三双反重力靴出现在了我们的脚上。我得意洋洋的微笑着,然后走向深渊。“你看,Picard?”我说着。“我们就这么飘下去,悄无声息如同你的头发从头皮上脱光一样。”

 

我自信的走向边缘,徘徊了一小会,然后重力靴就像之前预料的一样起效了。

... 然后我的胃好像要从嘴里掉出来了一样,我开始坠落。

 

唯一阻止我继续径直跌入虚无的原因,是由于我在开始坠落的时候伸出手抓住了一簇矿苗。我用尽全力抓着它,试着用靴子把我顶上来,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我的手指滑脱了。

 

我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抓住。但是就在我下坠之前,Data金灿灿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拉了回去。那股在我肩膀上的拉力十分的巨大。我甚至以为我的胳膊都要被拽掉了。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当然,我还不习惯类似于疼痛的感觉,为什么我现在要经历这样的感觉呢,当我还悬挂在裂缝中的时候,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就像一个谜。

 

“你的能力看起来在邻近裂缝的地方不能正常的发挥。”Picard说到。

 

“哦,天,Picard,你这样认为吗?”掩饰我的讽刺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

 

“所以呢,”Picard说到,聪明地没有回应我的抱怨,“你还有别的主意吗?”

 

“没有一个主意涌上大脑。”我承认倒。“但是我还在努力呢!”

 

“收到。”Picard说到好像这一事件将会进入他那让人难以忍受的舰长日志一样。

 

“我觉得我现在可以帮得到忙。”Data说到。他径直走向深远的边缘,往下看了看,想了片刻。然后他蹲伏下来,把他的腿晃到裂缝口,然后转了身,用他的手指抓住边缘,所有一切动作自然流畅。

 

“你在干什么呢?”Picard问到。

 

我们听到了开凿的声音。“制作把手,长官。”

 

是的没错,他正在凿出把手。我们接近了边缘,向下看了看。根本看不到底,我们唯一知道的事是如果从这里爬下去,爬呀爬直到精疲力竭,到那一刻我们会坠落,永远这样坠落下去。但是,如果一点风险都不承担我们什么也做不成。Data已经勇敢地替我们减小了一项风险。他就这样以他生化人臂膀和双腿的力量,在我们下面的岩石表面击打撞击出了一个个洞,以便于我们轻而易举的爬下去。他犹如一个猴子那样运动着,一个无比强壮的金色皮肤的猴子。Data继续以令人赞叹的效能下降着,仅仅在需要向上看的时候偶尔停下。我们已经几乎看不到他了。“我还要继续吗,舰长?”他呼喊到。

 

“当然可以,Data先生,”Picard回应着他。“想的很周到。”

 

“谢谢你,长官。‘想的周到’正是我拿薪水的原因。”Data停顿了一下,考虑了一会,然后又看了回来。”严格的来说,我还在拿薪水吗,长官?“

 

"Data... 继续工作。”

 

“好的,长官。”

 

他迅速地开始继续他的下降,又过了一会儿,黑暗完全的包围了他。唯一暗示他还在继续下降的是他的手撞击岩石的声音。

 

“你先请,我的船长,”我勇敢地说到,轻微地鞠了个躬,朝着裂缝边缘的地方打着手势。Picard看着一点都没被逗笑... 但是然后呢,还有什么新鲜的吗?不像Data那样流畅自如的动作,Picard在悬崖边行动地更加谨慎。我等着他开始往下爬,然后我跟了过去。那黑暗是无比透彻的,不知什么原因我感到十分的孤独。下面的路真的很漫长,在试探性的下降了几步之后,我开始希望我能够祈祷。

 

我们Q不会祈祷,你知道的。我们从未祈祷过。毕竟,对于一个祷告而言,诉求是向一个比他们自己更加强大的力量或者一个更高的权威而发出的。那权威是由那些低等生物创造,定义和神化出来的——他们试图给他们不明白的事物打上标签,借此希望他们能够领会其中的含义。

 

一个简单无比的事实就是根本没有什么神明。

 

哦, 我曾时不时在Picard的面前玩弄着神的概念。间接的影射啊什么的。但是事实是宇宙可没这么容易被度量,它的每一个方面,尤其是那些令人赞叹无比的、惊人绝妙的造物——都可以被认为是‘神’。我知道,我知道... 天堂和地球比想象中的还要富有哲学意义,但是,那种概念,那种仅仅有一个,一个力量无比强大个体存在的概念?不,不可能的,这实在没有什么意义去深思。是的,是有很多人们没办法理解的事物,而且很容易就为人所接受。甚至还有我无法理解的事物呢:举个例子吧,人类对于可折叠式用品的兴趣。还有对椰子油的嗜好。实在是无法理解... 哦... 还有棒球。唯一比这个还无趣的游戏是Sracticon四号的一种运动。它叫做赌墙。这个游戏包含了一组智能生物在一面刚刚上了油漆的墙变干的时候,坐在一个地方打赌。光是他们坐在那里看着墙变干还不够糟,更糟的是他们还要花时间去评论它,就好像赌马一样!但是棒球呢,在无聊的程度上,绝对直逼赌墙。这使我想起来就感到悲伤,那伟大的古老竞技场,无比恢弘壮观的场面,会被充斥着一个陈腐到满场子击打一个小白球的游戏,全程都在试图接住它。这证明了有的事就是不会越变越好。

 

但是,回到神明的概念来... 我被当做过一个神来崇拜,所以我可以明白是何种思想形式带来了这种态度。这一切都是像泔水一样毫无意义。神明以三种意义存在着:(1)去解答一个被提出来的,当时不能够被理解的问题。(2)去满足一种精神层面的渴望。(3)找一个能够在事情不顺的时候发泄人生不公的对象。很明显,这三个理由都对我来说不适用。

 

无论怎样,谁又能分辨一个神明呢?任何一个可能在一个普普通通的行星上被当做神力的东西,我们Q连续体都能通过一个简简单单的响指所完成(而且这个动作只是因为我们觉得需要加一点戏剧效果)。所以我们怎么能,相信什么比我们还更强大的东西呢?去解释不能被解释之物?我们才不需要呢;对于我们,没有什么是解释不清的。一切都清清白白,一切都简明精练,一切都能够被理解。

 

这种败下阵来向某个强大、全知、全能的神明乞求帮助的想法实在是荒谬可笑的。毕竟,如果你遵从逻辑,那个所谓的个体先任由那个困难出现在了你的面前。这和那个你乞求救赎的对象是同一个家伙。我一点也不明白。

 

所以呢,不。我才不祈祷。如果我要变得内省的话——这一点突出了我存在的两面性。当我第一次见到Picard的时候,我以提问者Q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我就这么做了:我通过测试向(多到难以置信的)低级生物们试探,解剖,求索着知识。但是如果我真的那样无所不知,我为什么需要这样的审问呢?结果对于我而言就如预料中的一般,一点也不存在什么谜题,就说是‘实验’吧,那就好比把冰块扔在煎锅上一样。我的天,哦我的天,那块可怜的冰块会怎么样呢,我们想一想?当然我们想都不用想了:那个蠢家伙会被融化啦。还有什么可说呢的?

 

除了... 那块冰会以这样的轨迹还是那样的轨迹在煎锅上滑动呢?它是会五秒中就融化呢还是需要六秒?七秒?它会尖叫吗?宇宙历史上没有一个冰块会为了这样可耻的命运而尖叫,但是... 如果这是第一次呢?这一切会不会看起来十分有趣?

 

你现在懂了我的用意了吧。

 

这就等同于人类艺术技法里的点画法[5]。全知能够让你能看清事物的整个图景。但是即便你是全知的,你仍然需要去眯着眼睛看着那一个个组成着画面的独立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所以我花了日日夜夜去研究那些点点,去观察着它们都是什么颜色的,去看它们是如何在整个画面上协调的。就是这样观察着细节,我找到了如何在永生不死中不会无聊到发疯的办法。

 

有时候...

 

有时候我在想我真的成功了吗。

 

我怎么能知道我没疯?真的?有太多疯狂的生物自认为他们拥有神力,当然如果你是Q的话你当然有。诚然他们感知到的现实与你我所看到的一样真实。Q之前告诉Picard如果所有的度量单位都在成比例坍缩,那么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个宇宙是不是在缩小。好吧.. 如果我真的疯了... 我又怎么能知道呢?我将没有任何尺度可以衡量我的心智,特别是我对于现实港湾的锚——我的伴侣和我的儿子——已经被残忍的从我身边拉走了。

 

我就这样挂在深渊之壁上,我的手紧紧地抓着Data刚刚在岩石表面撞击出来的洞口上,我情不自禁地想着我是不是已经患上了某种痴呆症。如果其他Q连续体的成员是对的,他们的心智是清醒健康的... 而我仅仅是发疯了,做出如此疯狂以至于任何一心智正常的Q都会远离的冒险行为。也许就像是安装一个故障防卫系统那样夺走我的力量就是因为我现在正处在变成一个疯狂神明的边缘。

 

一个疯掉了的神祈又该向谁祈祷呢?英格兰人吗?

 

我奋力压制着这种想法,让它们乖乖地沉睡在脑海深处... 好吧... 甚至产生了比我刚才面对的更多的疯狂想法。我在岩壁上向下爬行着,小心翼翼地抓住每个Data刚刚开凿出来的把手。我听到Data在我的下方开凿出每一个新把手的声音,就在我倾听的时候,我意识到问题的核心所在是什么——就是我看清事情全貌的能力。

 

记住这点,事情的全貌对于我来说明白又清晰。但不是这次。这次,我根本看不到图画的各个方位。我基本是在探索着地图上尚未标注的领域,对于我应该去哪或者当我到这里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一点眉目也没有。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强烈地嫉妒着Picard。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已然习以为常。他总是在对于事情地走向基本没有一点头绪地时候就轻率地冲向前去。我很讨厌承认这点,但是能和一个能轻轻松松地勇踏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前往之境的家伙同行实在是令人宽慰。

 

然后Data在身边又是个调剂情绪的活宝。

 

“Data",下方传来Picard的声音,打断了我刚才的白日梦。"Data!"他的声音里有一种紧急的语气。

 

我立刻就明白为什么了。Data向下开凿岩壁的进程一直都很稳定,几乎像是有节奏感一样。他打出的洞在深度和频率上都完全一致。自然而然,人们在和机器打交道的时候都会期待机器般的准确度。但是他开凿岩石的声音突然停止却没有一点预警。如果那声音停止了,一个人即使不是无所不知也能够知道下面不会有更多的立足点了。

 

我能看到岩壁,因为我的脸正对着它,但是除此之外,这里黑暗得犹如自尽者的心脏。我看不到我下方的Picard,我也看不到Data。“Picard,Data怎么了?”我喊着他。“你离他更近一点。你能看到他吗?”

 

“根本看不到。”Picard冲我喊回来。我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在叫喊。周围的一切都太安静了,这种寂静无比的极致,就算是一阵耳语飘过都会恍若大炮发射的声音。

 

“你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有什么想法吗,我的船长?”我问到。

 

然后我就等待着。

 

等待着。

 

“Picard,这一点都不好笑。“我告诉他,但是我已经知道了他没有听到我的话。“Picard,”我又说了一声,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我咕哝着,“好吧,我可遇到大麻烦了!”

 

然后我听到了一声尖叫。

 

那是一声尖利的,很明显是来自女性的尖叫,就在那一刻,那一瞬间,我很确定这是我妻子的声音。我冲她喊回去,试图让我的声音在这阵哀嚎中能被听到。

 

... 然后突然间岩壁上的洞不见了。我不是说我的手从中滑脱出来了,我是说,那一刻我紧紧地抓着岩壁,然后上面什么都没有了,我连动都没动一下。

 

我就这样直直地滑了下去,无助地挥动着我的胳膊。

 

宇宙正在步入毁灭,这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回荡,我拒绝接受这一切,我拒绝.... 我拒绝相信这一切都不能被阻止...

 

然后,伴随着那声尖叫穿刺进我的灵魂,犹如女鬼的哀嚎引领着死魂一样,我跌入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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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注:


[1]: one with everything,禅宗/佛教术语,万物合一。此处可能是指佛教徒

[2]: 原书没有给出解释,译者推测T代表了transmission之类的含义。

[3]: 指Deja Q结尾Q召唤出了墨西哥流浪乐队

[4]: Q在Qupid里和Picard玩Robin Hood and The Merry Men的游戏。

[5]: 后期一种印象主义的油画手法。


我记不清了... 好像下一章里会出现皮皮的心理阴影(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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