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毯

Roj Blake第一次在London上见到Kerr Avon的时候,他觉得那个男子让他想起了什么东西: 略微卷曲的深棕色头发,看着略带悲伤的具有贵族气质的五官,不透露任何情感的表情,还有那双充满怀疑的眼睛。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组合,并不是因为这种印象十分的普遍。
自从被定罪,遣送上押囚船以后,他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像被拆散的挂毯被修补编织起来一样,记忆的花纹和图案一点点的显现,重组。最令他痛苦的地方是:有时候,一些近乎重塑完整的画面仅仅需要的是一根纬线,但是它就好像永远从他的指尖溜走一样不见踪影。
他就这么呆呆的看了深发色的狱友一会,感觉此刻就像是缺失了一根重要的线索。
意识到他盯着自己看的Avon,对面冰冷沉着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
"对不起...我出神了" 他没敢直接告诉对方他此刻的想法,Avon的表情充满了质疑,他不会相信他仅仅是让他想起了什么人。他会以为那是糟糕的搭讪语。"我并不是要有意盯着你看的。"
显然对方连他这句解释也没有买账,但是也没有追问下去,因为他迅速的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工作上。
但是那个熟悉的气息仍然隐隐地萦绕在自己的脑海,像其他永远也没办法收回的记忆碎片一样。他感到痛苦,烦恼,和被侵犯。像是被剥夺了身份,即使不断有新的记忆重新涌上脑海,仍然有一些名字,脸庞,事件永远无法被收回。如果一个人死去而被记住,那他就像还有一部分活着一样,如果他的朋友们不能记住他的名字,他是不是永远的消失了呢?
或许那个隐约的感觉也是某个永远死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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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做爱的时候他没有告诉他自己曾经一瞬间的似曾相识。那已经毫不重要,因为这种感觉已经消失,不管什么在他脑后徘徊的感觉已经被全新的烦恼所覆盖。
新的烦恼,为什么他的爱人不明白自己的痛苦,为什么他询问对方的痛苦时他避而不谈。Kerr Avon是个全新的迷题,比困扰他一瞬间的某一条记忆唤起的强烈感情还要更令人沮丧。
————
"我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让一个人对你恨之入骨。"
"你说Travis?"
"不然呢。"
"你和我争吵时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在说你自己。"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它并不是个玩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也许是联邦士兵的疯狂,也许是军官的尊严,那个男人会毫不犹豫的杀死无辜的平民,失去一只眼睛和胳膊可能足够成为永远的耻辱"
"是你这样认为。"
Kerr的语气像是在讽刺他的看法过于主观,但是Kerr怎么有能知道挥之不去的同志们一个接一个倒下的画面呢?太糟糕了,最令他印象深刻的记忆竟然是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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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可悲叛乱者的映像资料少的可怜,能够找到的照片都十分让他烦心,它不断的让他想起十年前的自己。
那个大学生拥有一双过分热心的浅棕色眼睛,他甚至能够在对方的目光中察觉出关切。
他的父亲不会给予,他的同僚不会给予。他也并不需要那种热忱。他的全部愿望是保卫联邦的完整和安宁。但是那个卷发的学生给他左手臂包扎绷带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那种奇怪的让人晕眩的感觉。
他的长官们还是重复着不变的宣传语。
但那些欣快的夜晚,他并不害怕他会被告发,并不害怕会上军事法庭。那个大学生有时候哀伤的眼神令他困惑。
……
他应该停止这种想法了,那种让人麻痹的晕眩感并没有消散,它和现在滚烫的杀意交融在一起。
他明白联邦治疗的强度,但当他发觉对方对于那段记忆毫无印象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那种窒息的绝望。他怎么能将此归咎于联邦呢?是那个男人毁了这一切,是那个男人让他失去了一只眼,一只胳膊,军人的尊严。让他险些背叛自己的理想。
Servalan有时候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怜悯,他明白那种表情的含义,就像他明白Maryatt充满歉意的皱眉。
————
当他被Kerr Avon击中坠入深井的时候。他知道Roj Blake在最后一刻也没有想起来。
我恨人类,那是他的存在消失前最后滑过脑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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